伊朗总统莱希面对镜头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讲稿边缘，汗渍在纸张上洇出深色痕迹。当记者追问对特朗普声明的看法时，他喉结滚动三下才挤出那句震惊世界的回应："我们同意美国总统的观点。"这句话像颗哑弹砸进德黑兰街头沸腾的茶肆，正举着糖块准备放进红茶的老商人手腕一抖，方糖掉进茶杯溅起褐色的水花。
白宫椭圆形办公室的实况转播画面上，特朗普正把玩着金色钢笔，笔帽在指间转出残影。三天前那场代号"铁砧"的空袭行动中，B-2幽灵轰炸机投下的钻地弹把纳坦兹核设施的地下厂房震得像遭遇地震的蚁穴。五角大楼流出的卫星照片显示，离心机大厅的混凝土穹顶像被巨人踩碎的蛋壳，裂痕里还冒着青烟。德黑兰大学核物理实验室的监控录像里，穿着防辐射服的科学家们突然集体扑向警报器，某个瞬间镜头剧烈晃动——后来才知道是冲击波震落了摄像头。
伊斯法罕铀转化厂的工人们最近总在午休时聚在树荫下嘀咕。留着络腮胡的老技师把安全帽倒扣在地上当凳子，边嚼腌橄榄边比划："美国人那钻地弹邪乎得很，听说能打穿六十米花岗岩。"年轻学徒攥着工会发的抗议标语，墨迹被手汗晕开成模糊的墨团。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维也纳谈判会场隔壁的酒店套房里，伊朗代表团的随行翻译正在备忘录上记录："美方坚持要求将铀浓缩纯度限制在3.67%以下——这相当于给波斯弯刀套上塑料刀鞘。"
革命卫队空防指挥部的地下掩体内，雷达操作员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点出神。上周拦截的"全球鹰"无人机残骸还堆在机库角落，机翼上喷涂的星条旗被烧得只剩半颗星星。指挥官把玩着缴获的美军敌我识别器，金属外壳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更令人不安的是摩萨德特工在设拉子核电站附近拍到的照片：本该装载重水的运输罐车轮胎印显示载重明显不足，柏油路面上留着蛇行般的刹车痕。
纽约外交关系委员会的闭门会议上，前中情局分析师正在传阅份标着"绝密"的评估报告。第七页用红色字体标注着可疑现象：布什尔核电站最近三个月突然增加了俄语翻译人员数量，而根据卫星热成像显示，反应堆建筑群的耗电量增幅与官方公布的发电量数据存在15%的偏差。有位戴玳瑁眼镜的学者突然想起件事——去年莫斯科核安全研讨会的茶歇时间，他偶然听见两个俄方专家用俚语谈论"喀山快递"，那是苏联时期往古巴运送导弹时用的暗号。
特拉维夫某间没有窗户的会议室里，摩萨德技术处处长正在演示最新成果。三维投影中，阿拉克重水反应堆的虚拟模型被层层剥开，某个标着"冷却剂循环"的管道系统突然变成刺眼的红色。"我们改装了瑞士进口的流量计。"处长点击平板电脑，管道剖面图立刻显示内部多了圈奇怪的陶瓷涂层，"就像给输油管装了逆止阀，他们每提炼1克钚，就会有0.3克神秘消失。"
德黑兰大巴扎的金器店铺深处，几个穿便装的男子正在检查铅盒里的货物。盖革计数器扫过那些金箔包裹的金属块时，指针疯狂跳动又迅速归零。店老板用指甲刮着柜台上的划痕——那是上次革命卫队搜查时军刺留下的。他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阿巴斯港见过的场景：美国军舰"文森斯"号发射的导弹击中民航客机后，海面上漂浮的行李箱里也装着类似的铅盒，只不过当时没人敢去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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